文：張友漁
圖：陳麗雅
出版者：教育部兒童讀物出版資金管理委員會
出版年月：民國89年12月初版一刷
【內容介紹】
最近幾個月，水源村發生一些令村民感到恐慌的事，村子裡有幾個老人家被蠻纏的「皮蛇」整死了；幾個僥倖沒被整死的，也只剩下半條命，痛苦得不得了。
聽說飛蛇是趁人不注意的時候，從皮膚的毛細孔鑽進人的身體裡，先在身體裡縮成一團，再慢慢地將牠的身體伸長舒展開來；如果牠在你的腰上或脖子上長成一圈，就必須去跟閻羅王報到了。
阿通很擔心飛蛇也很害怕，連續好幾天都夢見飛蛇長出翅膀，在空中盤旋，等著尋找獵物；他覺得自己是唯一知道飛蛇秘密的人──飛蛇是外星人的化身，變成飛蛇的模樣，潛進人類的身體裡，吸取靈魂，以便殲滅人類，霸佔地球。
阿通走進廚房，詢問正在淘米的阿母，飛蛇到底長什麼樣子？阿母說，皮蛇長長的，身上有一粒粒的水泡，模樣挺嚇人的。阿通又問，牠會不會趁我睡覺時從肚臍鑽進我的肚子裡？阿母說，皮蛇喜歡找年紀大的人，還沒聽說有小孩惹到皮蛇的。
阿通還想繼續問問題，但是阿母已經開始不耐煩了，阿通只好識趣地走開，讓阿母專心的煮飯燒菜。
阿通走到菜園旁，看見阿嬤正在菜園裡搭瓜棚。她先搭完絲瓜的棚架，接著又開始搭小黃瓜的棚架。很多人都分不清絲瓜和小黃瓜，但是阿嬤很厲害，她可以分得清各種蔬菜水果，也永遠知道何時應該要種植哪一種農作物，絕對不會弄錯，所以阿通覺得阿嬤是全世界最聰明的人！
阿通走進菜園，來到自己的一小塊菜園旁，看到自己像聯合國一樣熱鬧又多樣的菜園，覺得很高興。他拉下褲襠撒尿灌溉，阿嬤說他的菜會被尿鹹死，阿通趕快舀一瓢水稀釋一下。
阿通問阿嬤關於飛蛇來臨的事件，阿嬤冷靜的說，皮蛇來了就要斬！阿通問阿嬤，怎樣的人會被飛蛇纏上？阿嬤說，年紀大的人，還有運氣不好的人。阿通覺得自己最近有點倒楣，擔心自己會被飛蛇找上。阿嬤說，皮蛇通常比較喜歡欺負老人，叫阿通不用擔心他自己。
阿通聽了，有點安心，卻馬上對阿嬤有些心疼和難過，他希望自己可以做些什麼來保護阿嬤、幫助阿嬤，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一個外地人又跟著爸爸來阿嬤的菜園勘查地形，他的太太生病了，想到鄉下買一塊地來蓋房子定居，讓太太休養身體。他看上阿嬤的菜園，想出高價來買地；阿通的阿爸很心動，已經在跟對方談價錢了。他走過來跟阿嬤說，對方開的價格很吸引人，他很想把家裡的菜園賣掉，這樣阿嬤也可以休息，開始享清福。
向來和氣的阿嬤，一看到他們，臉色就沉了下來；聽到爸爸說的話，阿嬤心裡更是隱隱作痛，但是即使她心裡不高興、不贊成，她也只是沉默不語的忙碌著。
等阿爸走了以後，阿通問阿嬤，怎麼不拒絕阿爸的提議？應該是兒子要聽媽媽的，怎麼是媽媽聽兒子的呢？阿嬤心情很複雜，既高興孫子很懂事，也難過兒子的現實。
阿通安慰阿嬤，說等他長大以後，他要買一塊地，比現在的菜園更大、更肥沃的土地，送給阿嬤當菜園！阿嬤把這些話放在心裡，就像三四十年以前，她的幾個男孩小時候，也曾經許下諾言，說長大後要送她大別墅、大車子、專用飛機……；即使她知道這些話永遠也不會實現，但是她還是放在心裡，讓自己稍微感到安慰、溫暖一些。
晚餐的時候，阿嬤看起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，都沒說話，也沒什麼食慾，早早就回房休息。隔天，阿嬤沒有去菜園工作，因為她覺得身體不舒服，只好乖乖躺在床上休息。
接下來幾天，阿嬤的身體健康還是沒有好轉，不但一直腰痛，而且肚臍附近壓了會痛，只能勉強喝一點稀飯；到了第六天，阿嬤的腰圍附近開始出現紅色斑點和水泡，阿嬤染上皮蛇了！
爸爸的兄弟和姑姑也都回來探望阿嬤，阿通搬了張小板凳，獨自坐在阿嬤的房門口，偷聽大人們的談話。
姑姑興師問罪般的詢問阿爸為何要賣菜園，阿爸推說這是大哥也同意的，他的兒子阿文出國留學要用錢；姑姑說，大哥家裡有兩輛車，要用錢不會賣車嗎？小叔也幫腔說，阿嬤年紀大了，不該再做粗活，賣掉菜園蔡可以享福；姑姑還是責備兄弟們，怎麼可以把腦筋動到阿嬤的菜園身上，菜園對阿嬤來說是多麼重要的象徵和寄託，都是他們害阿嬤心情不好，才會生病的！
阿嬤堅持不肯去醫院看醫生，家人只好去請教村子裡其他染上皮蛇的人，該如何處理──原來村子裡有人專門會幫人驅趕皮蛇。
阿爸和姑姑帶著阿嬤去找阿水師，阿通剛好放學，也跟著一起去。他們坐車到卓樂大橋，站在缺水的拉庫拉庫溪畔，看著溪水無力的流向玉里。
阿水師拿出一塊砧板、一把菜刀和三根稻草，為阿嬤作法唸咒，完成驅趕皮蛇的儀式。可是，三天過去了，阿嬤的皮蛇還是沒有好轉，反而更嚴重，已經從腰部蔓延到腋下。
阿嬤的菜園裏，蔬菜依舊茂盛的生長著，阿通每天跟阿嬤報告小黃瓜和胡瓜的生長情形，還認真的幫阿嬤的菜園除掉雜草。阿通不希望阿嬤的身體好了之後，又要為菜園的工作忙得累倒了。
一個艷陽高照的星期天，阿通跟著阿爸去找鎮上的阿嬌嬸，請她到家裡來幫阿嬤驅趕皮蛇；聽說她斬皮蛇非常厲害，很多人染上皮蛇，經過她的驅趕之後，救活了很多人。
之後，阿爸又去找阿錄師，要了一些驅趕皮蛇的符，燒了之後，將灰燼浸泡在水裡，幫阿嬤擦拭身體……只要聽說誰會斬皮蛇、治皮蛇，阿爸通通不放過，去幫阿嬤求來。
阿通在自己的肚臍上，畫了一條大冠鷲，因為大冠鷲又叫做「蛇鷹」，是專門吃蛇的，把它畫在肚臍上，皮蛇就不會鑽進身體裡了。阿通也畫了兩張大冠鷲的圖，一張貼在阿嬤房間床頭的牆上，一章貼在阿嬤的房門口，想幫阿嬤趕走皮蛇。阿爸看見阿通的畫，問了原因，還笑著稱讚他很乖巧、很聰明。
隔天，阿嬤從池上回來時，進屋前，經過菜園，看見阿通小小的身軀，揮著汗、彎著腰，在菜園裡拔掉長出的很高的雜草，但是矮小的雜草，阿通根本都沒有拔掉。
阿嬤站在路邊靜靜的看著阿通，心裡湧出一絲心酸，眼裡也泛出淚光。阿爸看了，告訴阿嬤說，菜園不賣了，請老人家放心。阿嬤聽了沒說什麼，但是走路的腳步卻彷彿輕鬆許多，好像心頭的千斤負擔已經卸下。
當晚，阿嬤已經可以下床吃飯，精神也好很多。阿母建議，還是要帶阿嬤去大醫院看醫生，因為阿嬤身上的水泡已經化膿了。阿嬤在醫院住院治療了幾天，終於把皮蛇控制住，但是阿嬤的神經已經受到侵害，不時會發作，讓阿嬤疼得受不了。
阿嬤回家以後，還是必須多休息，阿通每天去菜園巡視、拔草，跟阿嬤報告蔬菜的最近生長狀況：小黃瓜和胡瓜都開花了、花謝了、果實都沒長大……。
阿嬤叫阿通不要天天去看，三四天去看一次就好了，免得胡瓜和小黃瓜害羞，不好意思長大。
等到阿嬤終於可以下床了，她到菜園一看，發現應該細長的小黃瓜，竟然長得粗粗胖胖的；而應該長得圓圓長長、表面光滑的胡瓜，竟然短小許多，而且表皮長出好多小刺。
阿通問阿嬤，是不是當初在種的時候，弄錯品種了？阿嬤無奈的說，這是蜜蜂和蝴蝶惹的禍，牠們在採集花粉的時候，把胡瓜和小黃瓜混合在一起，才會導致這種後果，讓小黃瓜和胡瓜長得一模一樣。
阿通問阿嬤，皮蛇走了，會不會再回來？阿嬤說，有可能。阿通撿起地上的一小根樹枝，像武俠片裡的俠客舞劍一樣，揮舞著樹枝，大喊一聲：「飛蛇，看招！」開始有模有樣的表演斬蛇的高強武功。
※皮蛇小百科：
皮蛇，正式名稱叫做「帶狀皰疹」，臺灣坊間俗稱皮蛇。
皮蛇和水痘一樣，都是由病毒引起的皮膚疹，是水痘痊癒後，殘留在體內的少許病毒，躲在神經中，伺機而動，當病患免疫力減弱時，病毒就會趁虛而入。
較常感染帶狀皰疹的部位是胸部、腰部、四肢等部位，病毒延著病患的神經分布的皮膚蔓延開來，皮膚就會出現帶狀的紅色斑點和水泡，有時會化膿，有時會侵蝕神經、感到劇烈疼痛和搔癢難耐。大約兩週到四週之後，水泡會結痂痊癒。
如果長到臉部，容易引發嚴重的併發症，有時蔓延到眼睛附近，會導致角膜炎，甚至眼睛失明。
季節交替時，容易引發皮蛇上身，萬一感染皮蛇，務必要多休息，不要過度勞累；一般得過帶狀皰疹的患者，再度復發的機率並不高，幾乎不會二次感染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