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李喬
繪圖:何雲姿
出版社:教育部兒童讀物出版資金管理委員會──中華兒童叢書
出版年月:民國90年06月
【內容介紹】
一、最後的山羊:
原本計畫在升高中之前的最後一個暑假要去東部旅行的瓦郁,因為住在山上的Yaki(外婆)突然跌倒了,需要有人照顧,所以媽媽決定帶瓦郁回苗栗泰安鄉的山上度假,同時照顧外婆。泰安鄉大部分的居民都是泰雅族人,瓦郁的Yaya(媽媽)就是來自梅園村的天狗部落;而外婆巴伊是從象鼻村嫁過來的。瓦郁回到山上部落的時候,最喜歡遠眺大霸尖山,這座標高
外婆經常說部落的古老故事給瓦郁聽,即使她聽過很多次了,仍然百聽不厭。傳說在遠古時代原本是一塊拔地入雲的奇特岩石,有一天忽然震裂開來,變成兩座山峰──也就是現在的大霸尖山和小霸尖山。在兩座山之間,誕生了一男一女兩個嬰孩,他們接受日月精華的照拂滋潤,長大後結為夫妻,生下許許多多的子孫,就是泰雅族人,他們永遠尊崇這對夫妻和大霸尖山。
巴伊婆婆已經七十幾歲了,頭髮花白,臉上布滿皺紋,兩側臉頰上各有一道刺青,繞過她的嘴唇周圍,形成一個V字形色帶,色帶中間是十分精細的斜格花紋。
瓦郁記得自己小時候第一次看到外婆的刺青時,還被嚇哭了,不太敢接近外婆;直到自己稍微大一點了,才從其他大人口中得知原來那是泰雅族的傳統文化之一。泰雅族的女生要學會織布、有資格嫁人了,才能在臉頰上刺青;男生要學會打獵和蓋房子,才能在額頭和下巴刺青,這是成年禮的重要儀式。
外婆說,她年輕時曾經到山下,當她第一次看到平地的女生臉上都白白的,還以為她們都做了什麼壞事,沒有規矩,所以無法取得在臉上刺青的資格!
在山上的日子過得很規律,瓦郁每天早睡早起,當天氣晴朗時,瓦郁可以看到蔚藍的天空,樹林裡的枝葉茂密,層疊交錯,不時傳來陣陣鳥叫聲。
有一天大清早,瓦郁想去找外婆和媽媽,無意中看到樹叢中有一隻山羊;這時,小舅舅也來找外婆,他也看到那隻山羊了。小舅舅告訴瓦郁說,那是臺灣原生的長鬃山羊,也叫做「臺灣羚羊」或「臺灣野山羊」,脖子下方有鮮黃色的斑塊,像圍著一條領巾,現在已經很少見了。
小舅舅還說,長鬃山羊有固定的路線和生活圈,牠們會選固定的樹幹或石頭,來將頭上的角磨光滑;還會把眼腺的分泌物塗在樹幹或石頭上,用來標示地域領土觀念,但是這種氣味,人類無法聞到。長鬃山羊吃各種植物的綠色葉子,甚至像有毒的「咬人狗」,牠們也可以大口吃下,不會中毒。牠們還需要補充鹽分,所以會去舔含鹽的礦石結晶。牠們通常在清晨或傍晚出來活動,其餘時間都躲在草叢、岩石縫、樹洞中休息。
從此以後,瓦郁每天都會去樹林裡,跟外婆一起等待長鬃山羊的出現,有時清晨、有時黃昏,但是卻再也沒看到過長鬃山羊。雖然瓦郁覺得很失望,但是當她在等候山羊的時間,外婆會告訴他非常多關於泰雅族的古老傳說,還有山上的動物、植物……,有時還會唱古調給瓦郁聽,像是為瓦郁打開了一扇門,讓她認識前所未聞的泰雅族世界。
暑假即將結束,瓦郁快要離開山上,依依不捨的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,準備要回家了。這時,她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,出去一看,幾輛吉普車轟隆隆的響著,車隊尚未停妥,一群人大聲喧嘩笑鬧著下車,一看到瓦郁,其中一人大聲的說:
「喂!小鬼,聽說這附近有一隻山羊,你有沒有看過?」
原來是平地來的獵捕者!瓦郁趕緊搖頭,這群人車又快速呼嘯而去。瓦郁擔心的去找外婆,趕緊告訴她這件事。外婆無奈的搖搖頭,表示愛莫能助。
這時,從遠處山上傳來一陣零星的槍聲,瓦郁忍不住開始發抖,隨即又迅速拔腿跑向岩壁。外婆在瓦郁身後呼喚她,但卻阻止不了早已消失身影的瓦郁。
瓦郁一邊跑、一邊大叫,要山羊趕緊逃命躲起來,她跑得差點喘不過氣來,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,終於看到那隻長鬃山羊了。山羊在陡峭驚險的岩壁上攀爬跳躍,努力逃命,牠竟然只有三隻腳!
瓦郁趕緊大叫,那群列人非常生氣,加緊瘋狂開槍,瞄準山羊來射擊!刺耳的「砰」的一聲之後,那隻山羊胸前染滿鮮紅的血跡,從山崖上掉落下來,獵人們一擁而上,將受傷的山羊圍住。
瓦郁傷心的流淚,卻再也於事無補,救不回山羊的生命了。此時外婆也來到瓦郁的身邊,緊緊抱住瓦郁安慰她;更感嘆愚蠢的人類,殺掉了高山深谷中最後的一隻長鬃山羊…
二、巴斯達矮之歌:
在苗栗的山區,還有另一族臺灣原住民,那就是「賽夏族」。賽夏族分成北群和南群,住在南庄鄉境內的屬於南群,又叫「東河群」;北群則住在新竹縣頭前溪上游,又叫「大隘群」。
南庄鄉三面環山,其中有一座標高2220公尺的加裡山,賽夏族人稱之為「比農意勇」,指的是「眺望最佳之山」。在加裡山的山區裡面,有一座「向天湖」,住在這裡的賽夏族人,每隔兩年就會舉辦一次盛大的「矮靈祭」,禁止開放外人參觀,更增一股神祕的氣息。
在好幾百年前,有兩個賽夏族人到山上砍柴,忽然聽到對岸的岩石洞穴裡,傳來陣陣悠揚悅耳的聲音,讓兩人聽得入迷,決定進洞穴一探究竟。
他們倆人牽手涉溪過河,徒手在峭壁上冒險攀岩而上,好不容易進入一個洞穴,看見一大群矮黑人正在邊唱歌邊跳舞!這些矮黑人身高不滿三尺,毛髮捲曲,全身皮膚黝黑,唱著他們聽不懂的語言的歌曲。
就在這兩個賽夏族青年看得目瞪口呆時,有一個矮黑人發現他們的到來,用賽夏族語歡迎他們的蒞臨,讓他們嚇一跳。他引著兩位青年走進矮黑人群中,邀請他們一同歡唱。
這兩個賽夏族青年發現,矮黑人雖然個子矮小,力氣卻非常大,可以輕易搬動非常沉重的物品;動作靈巧敏捷,簡直是神出鬼沒;他們使用的每一種器具也都更為精緻豐盛,而且功能更好……,顯然他們的文化比賽夏族人進步多了。
他們待了好幾天,才依依不捨的離開,回到自己的部落中。一眨眼,竟然瞬間回到村落裡,讓他們倆個大吃一驚。跟族人們報告自己神奇的遭遇,大家都決定去看一看。
一群賽夏族人跟著兩位青年來到溪邊,正想著要如何過河,草叢間突然鑽出好幾位矮黑人,像是施了法術一般,一群賽夏族人全都瞬間來到矮黑人的洞穴中,受到熱情的款待。
矮黑人和賽夏族人建立起友好的關係──賽夏族人要去打獵,矮黑人會告訴他們該往哪個方向,可以獵捕到足夠的動物;賽夏族人要種植農作物,矮黑人會幫他們快速完成農事,例如播種、施肥、除草、收割……,讓他們的農作物大豐收……。
賽夏族人越來越依賴矮黑人,矮黑人們的態度卻越來越驕傲、輕浮,經常惡作劇捉弄賽夏族人,甚至調戲賽夏族的女生!有的賽夏族女子受到戲弄或騷擾,深感羞愧,從此離開部落,甚至自殺輕生的都有,引起賽夏族人的憤怒和不滿,卻又不敢當面發作。
矮黑人的行為越來越過分,有一次甚至連在莊嚴重大的祭典中,都照樣做出輕浮的舉止,公然非禮賽夏族的少女!
賽夏族人決定不再忍氣吞聲,他們暗地裡商量,一群人在晚上用酒灌醉矮黑人,一些人偷偷將矮黑人回家必經的獨木橋,從底下鋸裂開來,但是不鋸斷。
等到矮黑人們喝得酒醉飯飽,醉醺醺的來到獨木橋前,上橋之後,裂開的橋樑無法支撐整群矮黑人的重量,應聲斷裂,除了兩個矮黑人還沒上橋之外,其餘的矮黑人,全部跌落深谷懸崖中,掉入河裡淹死了。
兩個逃過死劫的矮黑人,生氣的詛咒賽夏族人,說他們從此不會有豐年!
雖然賽夏族人報仇了,但是他們的生活卻大受影響,農作物嚴重歉收,打獵也捕捉不到獵物!許多小孩和老人生病而死,更多人晚上無法安心入睡,生活得提心吊膽。
有賽夏族人想起矮黑人臨去之前的詛咒,決定每隔兩年舉辦一次矮靈祭,向矮黑人懺悔,祈求矮黑人的亡靈的原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