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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2月10日 星期四

小說:《魔女的決心》1


書名:《魔女的決心》
作者:中島和子
繪者:秋里信子
翻譯者:林文茜
出版者:東方出版社
出版日期:2010年06月初版七刷
【內容介紹】
公園的樟樹下有一張長椅子。這是一張到處都看得到的舊椅子。
這張長椅子其實是由魔女變成的,不過沒人知道這件事。知道這件事的,只有樟樹和椅子自己……
不,這張椅子早就忘記自己是魔女了。
長椅子蹲在公園的某個角落,每天迷迷糊糊的過日子,等著人們來它的身上坐。
但是,自從附近擺了一張漂亮的椅子之後,就沒人想坐這張舊椅子了。
偶爾,風聽見樟樹的沙沙聲,椅子似乎會想起一些以前的事。(我以前就是一張椅子嗎?總覺得不是這樣的啊……)
想著想著,椅子的心情也跟著變來變去,一下子變得溫暖又喜悅,一下子變得冷淡又寂寞。
(如果不是椅子的話,我會是誰呢……)
每次,它總是想到一半就打住了。
(哎呀,先睡個午覺再繼續想吧。)
椅子喃喃的說完,又昏沉沉的睡著了。
椅子覺得自己的肚子被人「砰」的敲了一聲,趕緊睜開眼睛。
(是誰啊?我好不容易做了個好夢……)
它睜開眼睛,立刻看見一個小女孩。
小女孩又敲了敲椅子,「嗯,就坐在這裡吧!從這裡可以清楚的看見公車。」
說完,她很快的跳上長椅子。
(哎喲……)
椅子急忙接住這個小女孩,還輕輕的搖晃了一下。很久沒人坐在它身上了,它的身子馬上變得暖和了起來。
「哇,感覺好像是被人抱著呢!」小女孩高興的說。
(這是當然的嘍,因為我正抱著你啊!)
「好像是媽媽的膝蓋。」
(哦,是嗎?真的是這樣嗎?你媽媽也會這麼做嗎?)
椅子稍微搖了搖膝蓋。小女孩也跟著一邊晃腳,一邊像唱歌一樣的說:「還沒來啊?還沒來啊?爸爸還沒回來啊?」
(原來,你是在等坐公車的爸爸回來啊!)
椅子看看四周。公園裡一個人也沒有。
溜滑梯和秋千被染成晚霞的顏色。
只要有公車停在公車站前,小女孩就會馬上站起來。可是,載著爸爸的公車卻一直沒有出現。
「還沒來啊?還沒來啊……」
小女孩的聲音漸漸變小了。
(已經很晚了,她的爸爸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啊?還有,她的媽媽到底在做什麼呢?)
天空慢慢暗了下來。椅子想為小女孩做些什麼,卻無能為力。它現在唯一能做的,就是靜靜的抱著小女孩。
椅子抱著小女孩,閉上了眼睛。小女孩那頭蓬鬆的頭髮有著陽光的味道。
(這一切似乎很熟悉……)
椅子就快想起以前的事情來了……
小女孩突然站了起來。
「啊,是爸爸。爸爸,你回來啦!」
小女孩立刻跑向爸爸,用力摟著他。
爸爸微微晃著身子,驚訝的說:「小萌,妳為什麼不在家裡等我呢?」
「因為我想早點見到爸爸啊。」
「這樣啊。對不起,我回來晚了。很冷吧?」
「不,這張椅子暖烘烘的,非常暖和呢。」
父女倆手牽著手,開心的走回家。
(喔,那個小女孩叫做小萌啊。)
椅子上還留著小女孩淡淡的溫暖氣息。
(小萌……呵呵,真是個好名字。她明天也會來我這兒坐嗎?)
隔天,椅子沒睡午覺,一直等著小萌的到來。
等到四周被晚霞染紅的時候,小萌終於跑了過來。
(來了,來了!)椅子挺直了背。
(小萌,快來我這兒坐吧!)
小萌彷彿聽見了長椅子的召喚,開口就說:「椅子,妳在等我嗎?」說著,便咕咚一聲坐了下來。
「我啊,好想快點見到椅子妳呢!」
(咦,妳說什麼?再說一次。)
小萌並沒有聽到長椅子的聲音。她從手中的袋子裡拿出畫畫用的筆記本,開始畫起東西來了。椅子忍耐著,盡量不亂動。
微風徐徐的拂著樟樹,長椅子舒服的閉上了眼睛。
「小萌,妳在畫什麼呢?」
「啊,爸爸,你回來了!」小萌畫得太認真,沒有注意到爸爸已經下了公車。
小萌把剛剛畫好的畫拿給爸爸看。
「這是媽媽的臉。下次去醫院看媽媽的時候,我要把這張畫送給她。」
「啊,畫得真好。媽媽一定會很開心的。」
(去醫院看媽媽?這麼說來,小萌的媽媽是生病住院囉,所以她才會坐在這裡等爸爸回來。)長椅子靜靜的想著。
「我今天買了便當,我們就坐在這裡吃吧。」
「好哇,好像在郊遊呢!」父女倆坐在椅子上,打開了便當,開始吃起飯來。
聽著這對父女的談話,椅子全身暖洋洋的。
小萌每天都準時來到樟樹下,像是坐在媽媽的膝蓋上聊天似的,告訴椅子好多、好多事。
「昨天我和爸爸到森林裡去玩,那裡的地上有很多橡樹的果實,我撿了滿滿一口袋呢!」
(橡樹的果實啊……我有好一陣子沒看到了呢。)
「聽說每天都有麻雀飛過醫院的窗口,媽媽和麻雀成為好朋友了呢!」
(聽起來好像很有趣!)
能夠和小萌一邊聊天一邊打發時間,椅子開心得不得了。
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一段時間。
有一天,傍晚的雲彩突然變了色,到處昏天暗地的。
椅子最討厭孤孤單單、沒人作伴的時刻了。
咻的一聲,風將沙地上的沙子捲了起來,飛旋的風沙裡出現了兩個黑影子。
椅子的背脊不禁涼了半截。
這兩個人影穿著相同款式的工作服,不停的打量著長椅子。
「好破爛的舊椅子啊。」
「換一張新的椅子吧。」
(你們在說什麼啊?)椅子生氣的瞪著這兩個人。
(你們說要換一張新椅子,是指要把我換掉嗎?)
「我們明天再來把它搬走。」
「好哇,早一點比較好。」
(你們千萬不可以這麼做啊!)椅子使盡力氣,從肚子裡擠出所有的聲音,大聲的喊叫。但是,那兩個人理也不理就離開了。
「他們說的『搬走』,到底是要搬到哪裡去呢?難道是和垃圾一起被丟掉?還是被燒掉?」椅子不禁害怕的發抖。
(別開玩笑了!你們可知道我是誰?)
椅子不由得想站起來,一股衝勁在它的胸口猛烈的跳動著。
現在,椅子清楚的記起了一切。它想起自己在變成長椅子前究竟是誰,還有自己會變成這張椅子的原因。
(原來我曾經是個磨女呀!上了年紀之後,我想在魔法消失以前變成一樣好東西,所以才會變成一張長椅子。沒想到,卻再也沒有辦法變回原來的樣子。那可是我最後的魔法了……)
椅子望著頭頂上的天空。一陣又一陣的冷風,掃過公園的每個角落。
椅子一整晚都沒睡,應該是睡不著,因為它明天就會被帶到不知名的地方丟掉。
椅子看著樟樹說:「再見了……不過我並不後悔變成一張椅子,因為椅子也是不錯的東西。我很喜歡大家來我身上坐,也很喜歡這個地方……」
樟樹好像在回答它的話似的,沙沙沙的搖晃著樹葉。
(我對自己的要求一向很高,難道這真的是我最後的魔法嗎?怎麼會這樣呢?)
椅子的身體一下子熱了起來。接著,就像一道突然噴出的火燄,有個想法從它的心中湧了出來。
(我想再變回魔女的模樣!)
夜裡,椅子不知不覺的睡著了。月亮將銀色的光束灑在樟樹上,雖然沒有風,樟樹卻輕輕擺動著。
過了一會兒,樟樹像是要抱住椅子似的,張開了粗壯的樹枝,整棵樹搖晃得非常厲害。
從樟樹身上溢出來的銀色月光,靜靜的灑在長椅子上。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,漸漸充滿了整張椅子……
(未完,待續)
(附註:《最後的魔法》發表於2010.0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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